男儿有泪不轻弹,只是未到伤心时。跪在门口哭了许久,不见一个人上前来搀扶他,哭吧,这不是罪过。一份劝退通知不仅是一个男人鄂军军官生涯的终结,更是直接破碎了一个男人的梦想,让这种破碎的梦想,随着眼泪流出来吧,总比流

进心里,一个人默默承受要好得多……

这种痛彻心扉的痛快,唯有同属于军校的学员们才能理解,通往无上荣耀的这条道路并不好走,每天都有人掉队,没有掉队的人,也在担心会不会掉队。

不会有人幸灾乐祸,更多的是同情和唏嘘,同情赵爽的遭遇,唏嘘自己的未来,今天被淘汰的赵爽,说不定就是明天的自己……

“小伙子,哭够了吗?”忽然,面前多了一双皮鞋,擦干净眼泪,用通红的眼睛看过去,站在自己面前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人。

“你是?”

中年人笑了笑。“我叫张汝冀,我觉得我们十分有必要谈一谈。”

“我不认识你。”赵爽不记得自己跟叫张汝冀的人打过交道。张汝冀笑了笑,看着军校的大门,说道:“湖北陆军军官学校,号称是中国的西点军校,鄂系军阀领袖上任不久,便筹办了这所军校,夸下海口,要为中国培养最好的将军和元帅,在那个时候,袁兆龙的话

被当成了疯言疯语,一个脚跟都未必站得住的革命党,梦却做的太美太好,可是才过了十年的时间,鄂军居然成了中国最强的部队,青年军也成了国内仅有的少数可以比肩国外的军队。”赵爽从地上站了起来,因为跪的太久,猛地起身,险些因为缺氧而晕过去,踉跄了两步才站稳。“听说,每一个能够考入湖北陆军军官学校的学生,都是天之骄子,军校也成了当代青年最向往的圣地,好男

儿志在四方,横刀立马!”

赵爽的眼神变得黯淡,摇头道:“并不是每一个考入军校的都是精英,也有我这种人渣,给了我两年的时间,始终是一坨扶不上墙的烂泥,我是军校的耻辱,对不起校长的栽培……”

想到开学典礼的时候,袁兆龙站在讲台上训话,那种殷切的语气和期盼成才的目光,令每一个加入军校的学生们都萌生了一种为君征战,为君死的冲动……

一旦没有达到预期的目标,第一个想到对不起的就是袁兆龙。

为将者,交兵,为君者,交心,正式通过这种方式,袁兆龙才能笼络住了人心,人心所向,无所畏惧。正是因为如此,也是军校学生极少被其他军阀挖走的原因所在。

“不,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什么废人和懒人,只是没有意识到你的长处罢了,你来看。”张汝冀指着街头一个讨饭的乞丐,乞丐端着一个破碗,向来来往往的行人祈求施舍。“看见那个乞丐了吗,三年前的他,是一个富家少爷,父亲暴毙,千万的家产落在了他的手中,可是仅仅只过了三年的时

间,他成一个少爷堕落到了这般田地,这是为什么呢?他傻吗?他不傻,他读过书,上过学,也有商业头脑,曾经也有一段时间混的风生水起,可是,依然是落到了一个沿街乞讨的下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