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他清楚地听见,机枪保险打开的声音,万一不小心走了火,这十几个弟兄的性命,可就全都撂在这里了……

弟兄们死倒没什么,重要的是,自己可能会死。

“兄弟,有话好好说,千万别冲动,这枪可不是随便闹着玩的。”连长软了,怂了。

柏天赐的脸上依然是那一副微笑的姿态。“各位,在下没别的意思,要么打死诸位,要么被诸位打死,你挑一个吧。”

连长:“……”

狂,好狂的家伙,不愧是鄂军的人,从司令到部下的身上都散发着一种猖狂的感觉。“哈……哈哈,这就不必了吧,我们来也不是恶意,就是告诉一下大总统先生,有人不想让您继续做总统了,如果您退位让贤的话,一切都好说,让您体面地离开京城,如果您执迷不悟的话,他将会让您为

此付出一定的代价,这话可不是我说的呀,我们弟兄们不过是做了一个跑腿的小卒子罢了。”

男子汉大丈夫,能伸能屈,该服软的时候,就千万不要死犟到底。

“滚!”黎元洪骂了一声。

连长等人如蒙天恩,赶紧招呼弟兄们一溜烟儿的离开了总统府,房间,瞬间空旷了下来,只剩下了一地乱糟糟的脚印。

黎元洪一下子瘫在了椅子上,右手捏着额头,唉声叹气。“唉,这可该如何是好……”

警卫们将武器收了起来,所有人退出了房间,将门关上,房间里剩下了黎元洪和柏天赐。柏天赐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起来,换上了一副凝重严肃的表情。

“黎老,现在的局势对我们十分不利,刚收到的消息,京津地区所有的车站和铁路都已经被二十三师给严格的把控起来了,重点调查的对象就是您,看样子,曹锟已经是等不及了。”没错,正如柏天赐猜的那样,曹锟不想再等了,袁兆龙公开的对滇系宣战,而且本人还亲赴前线,这便意味着,强龙出了深潭、猛虎下了山林,唐继尧不可能会被轻易的击败,即便是输,撑个一两个月应该没问题,这段时间,鄂系的权力中枢必然会出现短暂的空缺、毕竟作为总指挥的袁兆龙肯定要把全部的精力投入到鄂滇之战中,甚至打完滇系还要一道儿将桂系给收拾了,这就说,短期之内,鄂军主力

部队都将会投入西南战事之中。

这对曹锟而言,便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,机不可失,等到袁兆龙一切都结束的时候,总统的宝座上已经坐着他曹锟了,木已成舟,袁兆龙想不认都不行!

正是抱着这么一个投机取巧的打算,曹锟才敢于向黎元洪发难。在曹锟看来,一向是神机妙算的袁兆龙这一次,走了一步昏棋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