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选廷部队追出去之后,正中鄂军下怀,不怕你出来,就怕你不出来,当滇军从坚固的堡垒防线阵地走出来之后,意味着战局彻底由鄂军正式接管,转移战场是假象,袁兆龙的真实计划便是诱敌出战,果

然不出所料,滇地已无多少可用之兵马,拆东墙补西墙的战术虽说极其不好看,可也是没办法之举。

若是李选廷执意坚持不出的话,袁兆龙倒是真的有联合第三师进攻曲靖的打算。

好在一切都是按照他所设想的套路进行,和鄂军玩对攻,滇军还不具备这等实力。

正面阻击对抗,左右翼迂回包抄,彻底阻断了滇军主力躲回龟壳的通道,当不停地枪声在自己身边响起的时候,李选廷方才意识到,自己中了调虎离山之计!

此时此刻,他见识到了与之前截然不同作战态度的鄂军,没有的坚固碉堡作为掩护,滇军士兵们直接暴露在鄂军的火力范围之中。前些时间里,仗打的窝囊,无论是如何程度的猛攻,滇军死活不出动,鄂军的将士们,心中憋着一口气,不管是活人还是死人,这口气始终是咽不下,如今总算是得到了机会,岂有轻易错过的道理,这一

次,一定不会让李选廷再跑了!

李选廷品尝到了戏文里唱的四面楚歌的那种感觉:项王军壁垓下,兵少食尽,汉军及诸侯兵围之数重。夜闻汉军四面皆楚歌,项王乃大惊,曰:‘汉皆已得楚乎?是何楚人之多也。

李选廷下了决心,若是以后有机会再要一个孩子的话,孩子的名字一定要叫李楚歌……

“持续多日的昭通之战,被袁兆龙打开了僵局,驻扎在桂地的鄂军第五师也已经开始向滇地行动了,您说,咱们要不要在这个时候掺和一下呢?”徐绍祯请教孙先生。孙先生的身体状况如今已是大不如前,医生劝他多注意休息,养病要紧,万事不如身体好最重要,孙先生也答应医生会注意情况,可一旦忙起来通宵达旦这是常有之事,根本闲不住,

也闲不下来。自从决定选择袁兆龙作为未来的接班人这件事情之后,孙先生接下来的工作重心做出了改变,为袁兆龙接班上任铺平道路,将来,自己以后不在了,袁兆龙上台接管民党之后,所受到的压力和阻力能够小一些,在民党改组成立的会议上,孙先生已经传达出了推举袁兆龙作为接班人的信息,引来一片哗然,毕竟在世间人的认知力里,袁兆龙虽说脱胎于革命党,可更多的时间里,都是混迹于北洋军阀派系,

是革命的对象,岂能让他来接班民党!

从民党大多数的声音中,可以听见声音高昂的反对声,其中声音最大的几个人,不仅反对,而且还要铁了心的同袁兆龙竞争军校校长的职务……

孙先生为之可谓是想破了脑袋,也没有想出良策来调和这其中的关系,只能通过吸纳更多的鄂系军阀将领加入民党,从而壮大袁兆龙的支持声音。

不过,孙先生所担心的这些问题,在袁兆龙看来,这都不叫事情。

袁兆龙始终认为,其实用不了这么麻烦,在绝对的力量面前,一切的声音都是可以忽略的。

躺在病床上,刚刚服了药,准备小憩一会儿,还没来得及进入到梦乡之中,徐绍祯便过来了,打消了孙先生的睡意。

徐绍祯一是想来看看孙先生病情如何,二来则是商讨一下近期情况。孙先生从床上坐起来,说道:“不必参与,袁兆龙做事从来都有分寸,擅长于布局,咱们贸然间出手,不管是出于好意,还是恶意,到头来,对他的计划终归是一种打扰的行径,还是静观其变为好,鄂军第

五师既然已经从桂地调去了滇地,这说明,袁兆龙已经开始对唐继尧发动最后之战了,不过,鄂军一走,怕是桂地那三个人便就要不安分了。”孙先生不参与袁兆龙的决策,也不提供任何意见,但一样如同一个慈祥的长者在背后关注着袁兆龙,虽然有些做法他并不赞同和认可,但是既然袁兆龙选择去做了,那孙先生便会支持他。桂系三雄,李白

黄,都是年青一代人的佼佼者,有着野心,以及匹配野心的实力,相信假以时日,必将成为角逐天下的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。只是可惜生不逢时,他们三个同样碰上了一代枭雄袁兆龙,三只雏虎与猛虎的对决,答案很是清楚,他们不会是袁兆龙的对手,虽说暂时的屈服于袁兆龙的威压之下,也被滇军给打疼了,但并不会将他们

的野心给打消掉,第五师调走,极有可能会成为他们准备东山再起的时机。

孙先生担心在袁兆龙进攻滇地的关键时刻,这三个人背后捅刀子,如果是那样的话,对袁兆龙而言,绝非是个好消息。统一西南,势在必行,统一大业,先从局部开始。“徐兄,我身体状况越来越差,能干的事情也越来越少,与病床接触的时间却是越来越长,希望在我不能自已的时候,还望徐兄能够帮忙多盯着一些,若是袁兆龙不需要咱们的帮忙,一切皆大欢喜,若是需

要,用得上咱们的话,民党之中,反对声必然不会太小,徐兄一定要把持住大局,不遗余力的支持袁兆龙,一切,拜托了。”如今的这个民党,因为袁兆龙之事闹得可谓是不可开交,孙先生的威望极高,但毕竟抱病在身,参与政事的时间也逐渐减少。孙先生不希望在自己不注意的时候,民党闹出变故,将他好不容易为袁兆龙打

下的基础彻底搞垮……

“先生且只管安心养病就好,一切有我在,粤军时刻准备援助他。”徐绍祯点头应承下来。有徐绍祯这句话,孙先生也放心了,喃喃说道:“从武昌起义到现在,十几年了,国家一直都在混乱中动荡,可乱极必定,这几年给我一种感觉,历史已经开始一步步的走向了统一,或许就在将来不远的一天,一切都将会风波静,回到它应该的状态,只是这一天,我可能看不到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