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走片刻,苏唐突然发现身上一轻,凝滞的灵脉转眼间开始奔腾起来,一种充实感沿着四肢百骸快速流淌,重获力量的感觉让他产生了一种振翅高飞的冲动。

苏唐深吸一口气,近了,他的灵力接受了几天的压制,反而让他感觉圣境的目标好像又近了一步。

其实苏唐自己也无法解释这种现象,更不清楚感觉从何而来,按理说这几天一直没办法修行,应该毫无寸进才对,但他偏偏就是知道自己的提升。

一双魔之翼在苏唐背后展开,接着他的身形笔直冲向高空,魔装所散发出的黑色旋流如同巨大的彗尾般紧随着苏唐,让苏唐看起来就像一支要穿透苍天的利箭。

苏唐所裹挟着的扶摇直上九万里的气势,极具威慑力,对面喧哗的人群陡然变得鸦雀无声,萧行歌几个人也陷入了死寂,一双双眼睛都在紧追着苏唐的身影。

良久,苏唐已飞掠出老远,所散发出的灵力波动也变得微弱了,呆立着的修行者们这才缓过神,其中一个中年人扬声对萧行歌这边叫道:“那家伙是什么人?”

“我们可不认得。”潘又安抢在萧行歌之前叫道。

“不认得?你们可是一起出来的”又一个修行者叫道。

“我们在神落山里遇到了意外,只有他认得路,我们只能跟着他了。”潘又安答道。

“出了什么意外?”那修行者问道。

“东方小住喝多了酒,竟然惊动了一群蓝金雪鱼,幸好我们逃得快,及时逃出生天,别人就没有我们这样幸运了。”潘又安大声道。

“你们在山里不是说……东方小住故意要害我们吗?”萧行歌大奇,不解的问道。

“说了谁会信?”潘又安显得很无奈,低声解释道:“回去了不知道会有多少长辈要来问个究竟,甚至是审我们,云翼毕竟是大魔神云将的孙子啊……

“没错,还不如这样。”潘思安道:“让他们自己去查好了,嘿嘿……就是不知道他们敢不敢进去?”

对面的修行者听到出现了这样大的意料,气氛有些乱,东方小住和易农的口碑原本是极好的,但失误这种事情,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,说不定谁会倒霉。

“东方小住呢?”那修行者问道。

“喂鱼了。”潘思安道。

“喂鱼?在哪里喂鱼?”那修行者没有反应过来:“昨天他就应该过来的,已经晚了一天了,他还有这种闲情?”

大光明湖的湖畔,两个女人还有一个小女孩,正沿着湖畔缓步行走着。

左边的女子神态从容,眉目如画,双瞳清澈如水,正是大魔神司空错。

右边的女人年纪看起来不大,也就十八、九左右,右手握着一根碧绿色的大杖,左手牵着一个小女孩,那小女孩长得粉妆玉琢,极为可爱,小小的肩膀后背着一个脸盆大小的白色球体。

那女人看起来年纪不大,但能与大魔神司空错并行,已经昭显出了她的实力和地位。

而那小女孩有些调皮,不愿意跟着走,数次要挣脱出去,但都没能成功,显得很不高兴。

几个人走着走着,湖水一阵荡漾,接着数以千计的蓝金雪鱼在水面下游过,留下了一片片闪过的蓝色光斑。

“真漂亮呀……”握着碧绿色大杖的女子轻叹了一声。

沉默良久的司空错噗嗤一声笑出了声,随后认真的看了对方一眼,摇头道:“窦蔻啊窦蔻……人说老而不死是为贼,你也算绿海最有资历的老贼了吧?什么场面没见过?区区几条蓝金雪鱼,也能让你感叹一番么?”

“有些东西,哪怕我见过了一千次、一万次,我也会喜欢、也会感动。”那叫窦蔻的女子淡淡说道。

“你……”司空错露出诧异之色:“有些不像你啊,以前如果我说了一些让你不高兴的话,你肯定是要还回来的,今天怎么了?”

“没怎么。”那叫窦蔻的女子抬头看向大光明湖的深处。

“不要惺惺作态了。”司空错道:“到底有什么事情找我?直说吧,别绕来绕去的。”

“想不想再收个弟子?”那叫窦蔻的女子笑了笑。

“嗯?什么意思?”司空错一愣。

“这是我一个故人的后裔。”那叫窦蔻的女子含笑看向左手牵着的小女孩:“她的天赋极佳,悟性也好,可惜,父母去世得早,我见她可怜,便把她带在身边了,只不过……我近段时间很忙,没时间照管她了,你就当做做善事,把她收入门墙吧。”

“你开什么玩笑?”司空错道:“她修行的明显是绿海的灵诀,如果我教她吐纳魔息,反而可能会害了她。”

“不用教她什么。”那叫窦蔻的女子摇了摇头:“只需要……给她一个小窝,能让她无忧无虑的长大就可以了。”

“你怎么不带着她?”司空错皱起眉:“窦蔻,和我说实话,到底出了什么事?”

那叫窦蔻的女子犹豫了一下,轻声说道:“他要出关了。”

“是他?”司空错大惊一惊。

“是他。”那叫窦蔻的女子说道。

“你……你和他已经到了不共戴天的地步了么?”司空错沉声道。

“也不是。”那叫窦蔻的女子喃喃的说道:“应该是……我累了,他也倦了,所以都想早日做个分晓。”

就在这时,那小女孩趁着窦蔻神游物外的时候,挣开窦蔻的手,欢笑着向大光明湖冲去,跑到河边,小手向前一指,她背后的那颗白色的球体电射而出,而那小女孩纵身跃起,踩在那颗白色的球体上,沿着湖面向前飞掠而去。

“小心些,这里的蓝金雪鱼可不好惹……”司空错道。

“无妨。”那叫窦蔻的女子说道:“她有水灵珠护体,不会有事的,就让她多玩一会吧,平时把她管得太严了,呵呵……”

见窦蔻这般说,司空错把视线从那小女孩身上移开,转向窦蔻:“绿海到底出了什么事?居然让你如此紧张?”

“不说这个了。”那叫窦蔻的女子明显不想谈论绿海的变化,随后转移了话题:“宁战奇在哪里?”

“他?一直在自己的窝里睡大觉呢。”司空错道。

“我看是在躲着你吧?”那叫窦蔻的女子笑了起来,随后顿了顿,又道:“记得当初我就说过,你们不太合适,他太强势了,表面上他为人温和有礼,可实际上他是个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的人,什么事情都要弄个清清楚楚、明明白白,他心思缜密、观察入微,想糊弄他不是件容易事,而且他也不会装糊涂,还记得么?我们在一起历练的时候,遇到什么争执,他总是最后一个开口说话,因为他希望可以左右我们的选择。”